南门大街:因为夜市,所以怀念
作者:宦晓
南门大街夜市最红火的时候,还是拨号上网的年代,“网购”“快递”“支付宝”几乎就是“火星文”,今天的某位如果有机会“穿越”,也许会感觉到南门大街的夜市好像是早期“淘宝”“天猫”“拼多多”的“落地版本”,百货商场买不到的东西可以选择晚上南门大街“夜购”,夜市“千货”的地摊能够补充商场买不到的一切;落笔的时候我在想,当年夜市“两元店”的浙江小老板他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镇江南门大街的夜市,那时候他的“两元”店天天晚上跟赶大集一样。
因为热闹,所以南门大街的夜市是当年最容易碰到熟人的地方,当你蹲在摊位前满怀“终于找到”的喜悦、准备开始讨价还价的时候,突然就发现旁边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小老板的竟然是因为拆迁搬家好几年未见的老邻居,或者就是几小时前刚刚说过“明天见”的同事;因为热闹,你几乎会碰到任何你想象不到的意料之外的人,有个周末我站在当作旧书摊的三轮车旁一边选书一边与“大个子”老板聊着闲话,不经意地发现旁边戴着老花镜选书的竟然就是下午大会刚刚做过报告的市领导,老板倒是不认识但也不奇怪,说对面政府院子里的“秀才”、隔壁师专的“教授”都是常客。
南门大街的热闹还在于一个“吃”,五花八门的“吃”,由中山东路路口开始与夜市平行一直延伸到正东路,并且是穿过正东路也不停息,直至铺满没有夜市的南门大街南段。那时候如果有朋友圈的话,周末,甚至不用等到周末,每一个晚上,你翻开朋友圈,必定会发现有几个朋友“正酣”在南门大街的某家店;或许某个晚上,是你“将醉”在南门大街的某个摊时,从你同座朋友手中接过、顺路送你回家的是旁边店里走出来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朋友;每个晚上,寿邱街的大排档、528的龙虾、三千里的烧烤几乎都在上演同样的剧本:一前一后的到达、意外相逢的大呼小叫、加碗筷挪桌椅的手忙脚乱、新朋友的热情介绍、啤酒白酒红酒的觥筹交错,最终在客人“我来、我来”的抢着买单和“下次、下次”的热情告别中,老板又笑容满面地迎来下一场的开幕;这种热闹甚至能够延续到第二天的早晨,当你带着宿醉,在南门大街古更楼巷给你的客人介绍着“面锅里煮锅盖”的典故的时候,后面拍着你肩膀嚷嚷着“吹什么呐”的就是昨晚寿邱街大排档的“搭档”,他刚刚喝完最后一口醒酒的面汤。
2004年的时候,我从江滨新村搬家到了南门大街贺家弄路口,面对既能逛好又能吃好的热闹夜市,不只是“窃喜”!但幸福的烦恼也接踵而来,我家楼下就是“三千里烧烤”(不过究竟是几千里,我从来记不清,反正“三千里”和“八千里”都是烧烤,一个在南门大街,一个在山门口街),经常半夜被电话召唤着下楼,尤其是数九寒冬、在暖和的被子里“追剧”的时候,痛苦可想而知,起因就是坐下来的同学朋友“半酣”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宦晓就住这个楼上,打电话给他”,关键是等到快“酩酊”分手的时候他又非要叫出租送我回家。
网购、外卖、微信、朋友圈的今天,特别怀念夜市中的南门大街,怀念的是能够面对面、肩并肩分享喜悦的日子。
文字整理:朱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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